珏玉不独只

💚️你玉,上辈子是把刀..💚️

凝望

   -- 回头没有恶魔,回头是我。 


 

   

  

  ps: 

  

  -- 今天是被害妄想症的一天(肝到死!)

  

  -- 卷毛大型犬黎岘×年轻有为刑警余黯 

   

  -- 案件都是随意扯过的,真的好难写我真的做不到(我再也不要作死了呜――乖乖写古风刀刀不好吗??!我杀我自己)!!!


 

    -- 我怀疑时间线要崩(原地去世)

   

   

   

  … 

   

  Ⅰ

   

  东江的旧城区正在重建。 

   

  老天不给施工队面子,铁架子绿网刚拉起来没几天,这就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是连绵不绝的春雨。 

   

  螺圈钢钉蹭的落了一地墙皮,昏暗发黄的粉块糊着雨水,边上散落着零星菜叶,不知道从哪个主妇家的下水管里冲出来。 

   

  腐烂发霉的被褥就这么不管不顾的搭在施工架上,雨水顺着往下滴,诡异的令人心里发毛。 

   

  空气中满是粘腻潮湿的腥膻气儿。 

   

  男人走在暗无天日的巷子里,目光低敛,注视着脚下脏污的积水。 

   

  余黯喉结微不可见地动了动,目光一片猩红。 

   

  手上紧紧捏着复古样式的小镜子,反射出身后他所过之处滴落的或清或浊的水珠。连带着被黑水玷污了的鞋底、裤腿……这一切都让他胃里不住翻腾。 

   

  余黯刚从学校回来,准备去嫌疑人邻居家走访。一身深灰色西装,一丝不苟的领带、袖口、发型,配上拖着银制长链金丝半框眼镜……儒雅的叫人一点也看不出来这是个刑警。 

   

  细长雪白如天鹅绒般光滑的脖颈微微僵硬着,余黯总觉的有什么东西踏着他皮鞋踩水的声音,一步一步接近。 

   

  脊背绷成直线,脖子上爆出青筋,余黯呼吸有些乱了,鼻尖浸了些汗渍。 

   

  男人停下了脚步,一条腿保持弯曲,随时准备逃离。 

   

  余黯顺着阵阵阴风,猛地一回头。 

   

  身后一片幽深。 

   

  无人。 

   

  余黯松了一口气,眸光闪了闪,侧过头准备离开。 

   

  右边的门面房不知道什么时候租了人,原来洗脚房标配的玻璃门还贴着广告。 

   

  红窗帘后面有道白光闪过,迎着呼啸的风声抖了抖。 

   

  余黯身形蓦地一滞,狠狠晃了晃,像是站不稳。皮鞋狠狠地摩擦着湿滑的水泥地面,好不容易没有退却。 

   

  差点被吓退了…… 

   

  余黯面上一阵失落, 秀气有致的眉毛蹙了起来,另一只手紧紧攥着衣摆,揉捏出一片褶皱。 

   

  余黯愣了两三秒,抬头便对上窗帘缝隙里枯槁混浊的一双眼睛。再一看,那老太太手里拿的正是刚刚那道白影――一挂清明吊子。 

   

  余黯感觉以前有些发黑,脑袋里有什么快要蹦出来,快要炸裂了。 

   

  他逃也似的冲出了小巷,可脑海里的眼睛怎么也挥之不去。 

   

  … 

   

  采访很顺利,那个邻居,是一个很温和的男人。这让余黯心情稍微平复了些。 

   

  老旧的居民楼上,黎岘抱着一只贵宾犬,站在充斥着腥臭味的楼道上,若有所思的看着余黯离开的方向 。 

   

  余黯没有回警局,而是去了南郊的公墓。阴雨连连的天气很适合祭奠死去的人,一切都溢着悲伤。 

   

  但是余黯现在又被这该死的天气扰得心慌意乱。

   

  门口就是丧葬一条龙服务的寿品店。老旧的店面,昏黄的钨丝灯,不知道是哪一年就存在了。 

   

  门口随意堆着碑石,上面刻着死去之人的名字,机器打的魏碑字体含着敬意却又不带丝毫温暖的感情。 

   

  每天都有些新面孔。 

   

  余黯浑身透着些许悲凉的意味。他是个刑警,从来都最为敬畏生命。 

   

  余黯买了些打好的清明吊,买了几枝白菊,还有一瓶二锅头。 

   

  里面葬着的,有他的亲人,有他的战友,也有他申冤过的受害者。更有他痛苦的过往。 

   

  余黯吸了吸鼻子,眼眶有些红。 伸手摸了摸碑上人稚嫩阳光的脸庞。

   

  现在他就是个懦夫,面对过去后悔,面对现在不珍惜奋进,更是不敢直视未来。 

   

  他觉得自己想的很清楚了,他的未来只会是深渊。 

   

  他已经不配了。 

   

  这是最后一次…… 

   

  … 

   

  Ⅱ

   

  窗外电闪雷鸣,玻璃震得嗡嗡作响,浅灰的纱帘飞舞着。 

   

  余黯猛地一惊,翻身坐起,汗水已经打湿了整个后背,连带着床单都烙上了印记。 

   

  余黯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胸口起伏的有些赫人,双唇毫无血色,瞳孔还是微微放大呆滞的样子。 

   

  他又梦见了…… 

   

  … 

   

  [阳光明媚的刺眼,却又温暖的令黑暗深处影子们贪恋。 只是乌云并不想旁观这样的美好,晴朗转瞬即逝,只留下无边的黑夜。 

   

  少年正是阳光开朗的年纪,一双眼睛里总是荡漾着清澈见底的笑意。 

   

  “哥!” 

   

  余喑刚从操场上回来,便看见教室门口一身卫衣收脚裤,插着兜儿,眺望着昏暗天空的余黯。 

   

  “哥你怎么来啦!” 

   

  余喑向来和哥哥亲近,从小相依为命,没有什么人比哥哥对他更好了。 

   

  少年咧着嘴傻笑,远远便扑过来勾余黯的肩。余黯却是没有自己弟弟生的高,只到余喑下眼睑处。 

   

  余黯只有碰上自家弟弟才会活泼起来,调笑着伸手拧了下少年的腰,没想到却是一层薄薄的肌肉。 

   

  余黯诧异的抬头,便看见少年得意的笑容。 

   

  “嘿嘿!哥,叫你下次再小瞧我,拧不动了吧!哈哈哈哈……” 

   

  余黯见他这般,便直接上肘子朝他肚子怼。 

   

  “诶呦!哥!你不能这么对我下狠手!” 

   

  余喑摸着自己肚子,心疼的撩了撩衣摆看看自己的腹肌。 

   

  “都被哥捣瘪了!” 

   

  余喑委屈巴巴的控诉余黯。余黯哪能不知道他的小心思,“说吧,晚上想吃什么?” 

   

  “哇哥!你真好!” 

   

  少年就这么往男人身上扑,低着毛茸茸的头在余黯胸口蹭。 

   

  余黯满是宠溺无奈的看着自家弟弟。 

   

  “哥明天要去出任务了,抓一个小逃犯,没什么大事……你自己在家好好的。” 

   

  余黯揉了揉余喑的头,好容易才憋出来他今天来的主要目的。 

   

  西餐厅里坐着一个校服少年,一个卫衣男子,怎么看怎么不像该出现在西餐厅的。 

   

  昏黄的烛火不知怎的刺的余喑眼睛有些疼。余喑抿抿嘴,咧着嘴笑起来。 

   

  “嘿嘿嘿我知道了哥!我多乖一孩子,一定好好的!那个……你在外边注意安全啊……记得按时吃饭……晚上早点休息,如果没有事情的话……” 

   

  其实余喑才像是一个哥哥,整天操心那个不在意自己身体的大刑警。 

   

  余黯眸子里染上一层笑意,只是眼眸深处的担忧却愈发的凝重。 

   

  余喑隐隐约约也察觉到了这次哥哥的任务有点特殊,只是他不该问,所以他选择相信哥哥。 

   

  这是一个连环杀人犯。 

   

  上个月又一次在东江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孽,余黯他们已经跟这个案子有段时间了。 

   

  只是凶手极为狡猾,具有很高的侦察和反侦察意识,每一次作案后都会休息一段时间,再次方案的时间完全是随机的。 

   

  他总是突然消失在这个偌大的城市里。 

   

  他好像充满了理智,完全不会为感性的冲动破坏了他的计划。 他杀人的手法千奇百怪,到目前为止,他们甚至不能确定那是团伙作案还是个人作案。 

   

  唯一只凭借他留下的印记才得知这一切都是同一个人所为…… 

   

  这次好不容易发现了他的踪迹,这或许是最后一次机会。民众已经产生恐慌了。   

     

  余黯深知他的恐怖,所以才会那么担心他报复警察,以至于伤害到他们的家人。 

   

  耳朵里塞着微型耳机,领口系着带了对讲功能的微型摄像头。 

   

  余黯伪装成旅行者,在这个陌生的地界游荡。 

   

  一个月的捕风捉影,还是一无所获。 

   

  每天都能发现他的踪影,他却又好像鬼魅一般转瞬消失。 

   

  媒体酝酿的风暴越来越剧烈。 

   

  警部下达了命令,将东江刑侦一组成员全部停职,以平息众怒。 ]

   

  … 

   

  余黯点了一根烟,就这么默默的矗在窗边,外边电闪雷鸣,他却渴求着老天打破这枷锁,让玻璃的碎片狠狠扎紧他的身体。 

   

  恶魔在他耳边的低喃。

   

  ‘小喑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呢,鲜血是最能衬托他的美好的……’

   

  ‘这时候他也该在地狱见到撒旦了……’ 

   

  ‘嗯……我想想,大概也有五分钟朝上了,我可是一刀插进了他的心脏,还绞了绞呢……’ 

   

  ‘噢对了,你们余大警官手上有个四点三厘米的口子……我还给他打了麻醉剂……应该不会痛了……’ 

   

  ‘不不不我怎么可以这么仁慈……那就再划一道口子作为弥补吧……’

   

  ‘嗯从你们警局到他家……你们再不去他可也快升天了……哈哈哈哈哈!’ 

   

  …

   

  [男人猖狂的声音狠狠刺进每个警员的心里。 

   

  余黯快要昏过去了,麻醉剂并不能减轻他的痛感,反而放大了无数倍。 

   

  血液流出身体的感觉也令人无法承受,余黯想,他为什么不再给我一刀…… 

   

  小喑…… 

   

  余黯已经没有力气呻吟了。 

   

  他躺在救护车的担架上,眼睁睁看着少年稚嫩活力的身体盖上白布。 

   

  一切都完了。

   

  警铃的声音吵得余黯快发疯了……他要和小喑一起…… 指尖颤巍巍抬起一寸高,瞬间又落下了。余黯再也撑不住,终于闭上了他蕴满悲伤痛意的眼眸。 

   

  小喑…… ]

   

  … 

   

  云雾绕满了整间屋子,余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薄唇轻启,想说什么却怎么也喊不出口,只是口型映在玻璃上,是:

   

  ‘小喑……’ 

   

  雷鸣声吞噬了他所有无声的呐喊。

   

  … 

   

  Ⅲ 

   

  余黯自从那时候就变得不正常起来。 

   

  他那么一个安静和煦的人,成了警队暴躁喜怒无常的大魔王。

   

  余黯总是随身带着一面小镜子,紧紧攥在手里,不时看上一眼。他总觉得背后有东西,会在他路过黑夜时狠狠给他一刀,绞碎他的心脏。 

   

  “余队!有案子!” 

   

  余黯瞥了他一眼,拿了外套跟着出了门。 

   

  “余队……那个、这次的案子有些特殊,是那个、那个……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小下属战战兢兢的说道,余黯不发话,他大气儿也不敢喘。 

   

  “是他……” 

   

  余黯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小下属的意思,眼白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余黯虽然仍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小下属注意到了他紧紧绷住的下颌骨。 

   

  出乎意料的是,死去的人正是那天巷子里的老太太。一刀毙命,凶手却还要绞碎她的心脏,作案手法和他如出一辙。 

   

  呵…… 

   

  歇了这么些年,你既然敢再出来,就不要再想逃! 

   

  余黯嘲讽的笑笑,眼底是掩不住的浓浓悲意,愣是让整个现场都洋溢着一种怪异的宁静。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看着现场正中央散发冷气的余黯。 

   

  “看什么看!啊?!不想干他妈给老子滚出去!” 

   

  若不是不能破坏现场,余黯就要掀桌子砸板凳了。 

   

  余黯非常烦躁。

   

  他的出现对余黯自己来说既是好事,也是不好的事。 

   

  他总算有机会可以为弟弟报仇了。可是梦魇却愈发牢不可破的困住了他。 

   

  余黯不知道这是这些天他第几次半夜惊醒了,东江正值雨季,更是滋长了梦境疯狂的蔓延。 

  

  余黯坐在床沿上,眼里一片混浊。 

   

  敲门声响起,余黯一惊,抄起枕头下藏着的电击棒。 

   

   猫眼外面站着那个和煦如暖阳般的男人,他叫黎岘。 

   

  余黯不自觉的放松了警惕,犹豫了几秒便开了门。电棒也没打开。 

   

  黎岘朝他扬起一个微笑,“嗨,你好余警官。我是你的新邻居。” 

   

  男人的声音很厚实,像太阳一样把你包裹起来。余黯听了他的话,心里又一阵打鼓,冷了脸色。 

   

  “你什么意思?!故意的?” 

   

  余黯质问着男人。 

   

  手里的东西滋滋作响。

   

  黎岘不在意的笑笑,“我是来帮你的。” 说着拿出了‘东江市公安局刑侦一组犯罪心理学特别顾问’的证明材料。 

   

  余黯皱了皱眉头,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我不需要帮助!” 

   

  黎岘还是笑笑,“我可以帮你画出那个人的样子。” 

   

  余黯从前并不相信这个,他怀疑的盯着黎岘的眼睛,企图从中发现一抹伪装的印记。 

   

  可男人的眼睛是少有的清澈。 

   

  像小喑一样的眼睛…… 

   

  余黯想着,或许可以呢?他们已经试过很多方法了,再试这一次也无妨。 

   

  黎岘看他沉默便知道他会同意。 

   

  眼里盈着的笑意更浓了。 

   

  余黯看向他,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黎岘眼睛很尖的看见了。 

   

  “那好,明天我们一起去警局。” 

   

  “啊对了……这是我的小贵宾犬,她叫yellow!是不是很可爱!” 

   

  说到他的狗,黎岘瞬间变得激动起来,像个炫耀糖果的孩子。 

   

  余黯有些诧异,抿嘴应了声。 

   

  白色的狗叫yellow……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黎岘也懒得分析他到底喜不喜欢自己的狗,应了就好啦! 

   

  “嘻嘻嘻,那余警官我先走啦!就在对门噢,有事可以找我!” 

   

  黎岘举着yellow的爪子晃了晃,示意他再见。炫耀完狗狗,他便心满意足了。 

   

  黎岘回了自己的公寓。 

   

  一阵汪汪声迎过来,黎岘开心的逗弄着他养的七条狗。 

   

  “red!别舔我的脚趾哈哈哈哈好痒哈哈哈哈!” 

   

  “green!别扯我裤腿呀!” 

   

  “black!brown!不许打架噢!” 

   

  黎岘笑嘻嘻的揉揉狗头,一会又凶巴巴的教训狗狗们不可以欺负对方。 

   

  阳光洒在沙发上,狗毛飞得满天,黎岘却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大概没有什么比和狗狗们一起生活更快乐了。

   

  …

   

  警局黎岘也是第一次来,这在他看来是一栋威严的建筑。 

   

  来往的警员招呼余黯,他只是笔直的往前走,没有人觉得奇怪。 

   

  他们就这样相处吗…… 

   

  压抑、孤独、严肃、快节奏…… 

   

  难怪他的病情加重的这么快。

   

  …

   

  一间专用会议室,五块白板,密密麻麻都是那个人犯罪的证据。 

   

  血腥残酷的现场无比真实的展示在黎岘眼前。 

   

   他踱着步仔细梳理着已经研读过得卷宗。 

   

  余黯就这么看着他。 

   

  “怎么样?” 

   

  黑暗阴沉的会议室里还带着未散去的烟草味,余黯身上也是,透着一股子颓废气息。 

   

  黎岘不满的皱皱眉,对一旁观望的局长说,“请问贵局办公之时没有禁止吸烟的规章吗?” 

   

  局长愣了愣,点点头又摇摇头。偏偏黎岘懂了。 

   

  “烟味会妨碍我思考。” 

   

  余黯掐掉了刚点上的烟,默默转身去了会议室外面。 

   

  黎岘这才转回了注意力。 

   

  余黯只好回办公室小觑一会,可只要脑子里面有余喑,他便再不能睡一个好觉。

   

  … 

   

  [余黯回去的时候是台风即将到来的一个夜晚,带着一身尘土。一个月没剃,下巴上冒出来青茬。 

   

  余喑看着心疼。 

   

  “哥……” 

   

  余黯扯了个无比难看的笑,“小喑,哥停职啦……这几个月就可以专门陪你啦!” 

   

  “哥你别这样……” 

   

  余喑眉心狠狠的揪在一起,他不知道哥怎么了,不过看样子也有好几天没睡了。 

   

  “哥,你先睡一觉吧。我这几天放假,就在家陪你……” 

   

  余黯没什么精神反驳他,他确实累的快要暴毙了。 

   

  余黯脱了卫衣外套,草草冲了个澡,水都没有擦干净便倒在床上睡过去。 

   

  余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眸子里闪着暗光。少年起身为床上的男人掖了掖被褥,便离开了房间。 

   

  夜里又是电闪雷鸣。 

   

  余黯不知怎的醒了过来,太阳穴一阵抽痛。他从早上就没吃东西,肚子也有些饿的发慌,低血糖弄得头晕。 

   

  余黯不想开灯打扰了弟弟睡觉,便摸着黑走去了厨房。 

   

  拖鞋踢踏在地板上,却被雷鸣声掩盖了痕迹。余黯从冰箱里拿了一杯牛奶,叼着一块蛋糕准备回房间去吃。 

   

  身后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余黯一惊,以为是打雷震碎了窗户,连忙放下手中的牛奶,蛋糕也随意搁在餐桌上,准备去客厅看看。 

   

  天空割裂了一道闪电,照的整个客厅格外亮堂。 

   

  余黯一回头,眼前便是一张盈着阴森森笑意的脸庞。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出拳打向那人,只是未及其身便被一刀劈在手臂上,一根针管扎上脖子,余黯猛地一颤。 

   

  冰凉凉的液体势如破竹就这样流进身体,不到两分钟余黯腿一软便倒在了地板上,弯一下指头都没有力气。 

   

  黑衣男子就这样拽着余黯的脚,把他拖进了余喑的房间。皮肉在地板上摩擦,火辣辣的疼。 

   

  余黯无法反抗,虚弱的嘶吼着。 

   

  不要……不要…… 

   

  小喑快跑啊……快跑! 

   

  他像是不知道自己只能发出极其微弱的气音,疯狂的喊叫。 

   

  男人低头看了眼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刑警,沙哑磁性的嗓音响彻整个房间。 

   

  “余大刑警,这次轮到你啦。” 

   

  余黯控制不住的头皮发麻,瞳孔惊惧得快要缩成一个黑点。 

   

  小喑……不要…… 

   

  男人从紧绑的裤腿里抽出一把刀,银光乍现,余黯无比清楚那东西有多锋利。 

   

  不要…… 

   

  余黯少见的害怕了,非常害怕。 

   

  余喑就是他的命! 

   

  不能伤害弟弟,不可以!不可以! 

   

  余黯呻吟着挣扎着想要站起来阻止他,可是他什么都做不到。 

   

  刀尖对准了熟睡少年的心脏。 

   

  余黯觉得眼前只有一片血红,耳边呼啸着刀刃划破皮肉、刺进心脏的声音。 

   

  余黯紧盯着男人的手,他松了松,换了一个角度握住刀柄,利刃在少年稚嫩的心脏里转了个圈。 

   

  碎了…… 

   

  余黯感觉是自己的心脏被搅碎了。 

   

  男人笑着舔了舔刀尖,又在余黯另一只手臂上割了个不小的口子。 

   

  “大刑警,好好享受,见证生命流逝的快感吧!” 

   

  罪恶又隐去了黑暗里。

   

  余黯眸子瞪的血红,恨意凝成实质快要令人窒息。眼泪止不住的流,混杂着他的血还有弟弟的血。 

   

  余黯呜咽着,指尖挣扎着向血泊中的少年挪去。余喑的唇一分一分的变得惨白,余黯的呜咽声也越来越大,指尖越来越靠近少年。 

   

  余黯就这样一直听到少年血液流尽的声音。]

   

  … 

   

  惊醒的地方是余黯的办公室。 

   

  带着太阳味道的长风衣滑落在地,余黯愣了愣,没有理它。

   

  邦硬的原木桌椅此时硌得余黯手臂生疼。 

   

   发黄的素描纸静静躺在余黯面前的桌上。

   

  余黯不明白,为什么仅仅只是分析这些行为,他便能画出罪犯的样子来。 

   

  他并不是很相信。 

   

  只有黎岘知道,那个人故意流露了不少线索。否则他们不可能这么快有头绪。 

   

  毕竟是针锋相对了五年的劲敌。

   

  传真机响了起来,打断了沉思的人。是一张照片。 

   

  和画上的男人七八分像。 

   

  余黯这会真的红了眼,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后槽牙咬的咯咯作响。 

   

  照片背后写着一句话: 

   

  【YOU ARE A COWARD!】 

   

  地址是一栋废弃的停车楼,电话号码跟在后面。余黯觉得,那串数字都带着阴谋。 

   

  四周好像是透明的,他无所遁形。

   

  和局长结束通话后,听筒差点没挂上去,余黯感觉自己在发抖。 

   

  … 

   

  Ⅳ

  

  又是个明媚的晴天,黎岘只觉得上天都在祝福他万事顺利。 

   

  余黯只是不住祈祷着,乌云再不要遮了那阳光。

   

  看着眼前高大的建筑,吐出一口浊气。 

   

  快结束了…… 

   

  黎岘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余黯。不用担心,我们都在。” 

   

  余黯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牵着一条没有尾巴的黑狗的黎岘。 

   

  又是一条不认识的狗…… 

   

  这家伙到底养了几条?! 

   

  “呐,这是我家Red。一条纯种拉布拉多,以前可是超级厉害的警犬呢!” 

   

  余黯挑了挑眉,这他确实没想到。 

   

  “怎么样,不信?” 

   

  Red可是黎岘最宠的两条狗之一,余黯不给出一点反应,他可不满足。 

   

  “呐呐呐,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黎岘挑衅的勾了勾手指。余黯不想睬他,“人民公安,以身作则,拒绝黄赌毒。” 

   

  冷漠的声音激的黎岘愈发不服气。 

   

  “嘿阿余你怎么这么无聊!我们就是赌赌Red能不能找到关键线索!你输了就叫我一声哥!怎么样?” 

   

  黎岘在余黯眼里就是只大型犬,这会给他气得炸毛了。余黯有些新鲜,也没说什么,大概是答应了。 

   

  Red早已经被其他警员牵去现场了,黎岘得意的抱着双臂,眸子里满是宠溺、信赖和势在必得。 

   

  余黯这时候也不在意什么输赢了,看着男人璀璨的浅棕色眼眸,他只有些羡慕那只拉布拉多。 

   

  黎岘感到余黯有些低沉。 

   

  浅色的眸子微眯,避开阳光,他又有些像一只猫。 

   

  肉掌摩擦地面,指甲敲打大理石地砖的声音由远及近,Red叼了一只鞋来。 

   

  余黯不动声色。 

   

  黎岘也不强迫他,等他认可了自己也不迟…… 

   

  “走啦!” 

   

  “晚上请你去我家吃火锅!” 

   

  风衣的腰带挥舞在空气里,潇洒飘逸的一点不像黎岘。 

   

  … 

   

  锅底是黎岘上次去庆市带回来的正宗麻辣锅,花椒浮了一片,热气熏的余黯眼睛有些糊。 

   

  黎岘是个不能吃辣的,偏偏又不信这个邪,整天想着克服生理障碍战胜人家的霸王椒。 

   

  刚刚吃了一口就开始猛喝水。 

   

  倒是余黯面不改色,各种蔬菜肉类连着下锅,一口接一口。 

   

  花椒麻了他的舌尖,也麻了他的恐惧和不安。 

   

  桌上的食物余黯吃了大半,黎岘这才缓过来。 

   

  眼泪汪汪的看着淡定的男人,一脸委屈不满。 

   

  更像一条大型犬了…… 

   

  余黯只是用余光关照着差点把自己辣死某个小傻子。 

   

  “嘶……为什、为什么你吃了没事儿……嘶……” 

   

  黎岘不服气,还要上筷子。 

   

  余黯冷眼看着他,筷子倒转过来,狠狠敲在那只作怪的手上。 

   

  “蠢货。”

   

  两条红痕清清楚楚,黎岘更委屈了。 

   

  “呐呐呐……你、你想饿死我啊……嘶……” 

   

  好看的眸子瞪的浑圆,柔软蓬松的卷发显得有些凌乱。 

   

  余黯不会做饭,黎岘只好自己去厨房下了碗面。余黯看着热气腾腾的面,想想那时候小喑也是这样做宵夜给自己吃。 

   

  余黯默默的夺过筷子,吃了一大口。 

   

  啤酒罐堆了一桌,余黯醉了。 

   

  黎岘抱着Green,举着狗爪子一下一下的挠余黯的胸膛。 

   

  “阿余……” 

   

  …

   

  [“唔嗯……不要……不要杀我……不……” 

   

  余黯奔跑在夜幕中,寒意切割着他的皮肤,他的理智。 

   

  恶魔的呢喃回荡在耳边。 

   

  “快了呢……” 

   

  “还有五米就可以把刀刺进你的心脏了……” 

   

  “完成我最爱的作品……” 

   

  余黯感觉自己快要疯了,他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那个人的追杀。 

   

  皮鞋跟一步步踏在余黯心上。心跳随着脚步的靠近越来越快。 

   

  刀尖反射着皎皎月光。 

   

  冰冷。 

   

  圣洁。 

   

  像是带着神对恶徒的洗礼。 

   

  可那不是。那是恶魔的诅咒。]   

   

  … 

   

  余黯又梦魇了。 

   

  额头上渗着细细密密的汗珠,不停扭动着挣扎。 

   

  黎岘伸手点了点余黯的鼻尖。 

   

  “岘哥……岘哥……” 

   

  黎岘有些惊讶,原来这小子早把他当自己人了。 

   

  “救命……救我……岘哥……” 

   

  黎岘无奈的拂了拂余黯浸湿的刘海。

   

  “傻小子……” 

   

  …

   

  [身后的恶魔不知道怎么回事停下了对余黯的追杀。 

   

  脚步声停滞在上一秒,只留下回音在余黯脑海里回荡。 

   

  漆黑的夜晚,树影摇晃,风声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余黯鼓起勇气转身,黑衣黑裤的男子朝他森冷的笑。余黯一阵毛骨悚然。 

   

  血液在黑暗中蔓延,腥味冲的余黯脑袋一片迷糊。恶魔身后还有一个男人,穿着洁白的长衫。 

   

  如天使降临人间。

   

  “阿余。” 

   

  岘哥?! 

   

  他怎么会在我梦里…… 

   

  “走吧。” 

   

  白衣男子一步步靠近,迎着天色破晓。 

   

  “没有人,会再来害你了。”] 

   

  …

   

  黎岘摩挲着余黯略显憔悴的脸颊,红唇凑在余黯耳边低语,那声音如鬼魅般诱导人相信,又如暖阳般在余黯尘封的心底撕开一到裂口。 

   

  余黯从来没有在整个梦魇结束,自己被杀死之前醒来过。 

   

  他没有死…… 

   

  余黯有些迷茫,有些惊喜。 

   

  “你……” 

   

  黎岘笑眯眯的站在窗前,朝阳描摹出他最温和的样子。 

   

  “醒啦?” 

   

  “头疼吗?” 

   

  余黯揉了揉太阳穴,“……不疼。” 

   

  “呐呐呐,撒谎可不是好孩子哟!” 

   

  余黯有些烦闷,继续不说话。 

   

  … 

   

  Ⅴ 

   

  【周五早上八点,不见不散】 

   

  恶魔又来信了。 

   

  余黯心脏又开始剧烈跳动,还有两天,一切都要结束了。 

   

  余黯靠着白板喘着气。 

   

  有些虚脱的感觉。 

   

  “阿余。” 

   

  黎岘也接到消息赶来。 

   

  余黯喉结艰难的动了动,想叫黎岘,却不知道怎么叫。 

   

  … 

   

  那天很晴朗,太阳正正挂在云霄之上。乌云不见踪影,余黯祈祷着山雨勿来。 

   

  黎岘牵着他的拉布拉多,跟在余黯后面。 

   

  这已经是队伍的最后了。 

   

  余黯少见的没有提防身后之人。 

   

  老旧的停车楼看起来便摇摇欲坠,顶层的边缘坐着一个穿着黑色卫衣的男人,远远看起来像个少年。 

   

  细长笔直的小腿束缚在黑色牛仔裤里,在高楼之上惬意的摇晃。 

   

  手里把玩着那把熟悉的刀。 

   

  余黯站在楼底下,仰望。 

   

  恶魔飘渺的声音自天际荡来,“好久不见!亲爱的余警官。” 

   

  男人低沉的声音染了几分戏谑。 

   

  余黯后背一阵寒意,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让余黯握紧的拳头松了几分。 

   

  “来吧。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决战。” 

   

  男人手撑着地面一个翻身,站在了天台上。 

   

  余黯有些发昏。 

   

  “懦夫?” 

   

  恶魔的声音满是嘲讽和失望。 

   

  黎岘按了下余黯的肩,这才惊醒过来,“……好,我去。” 

   

  一切都静的不像话,连Red也停下了摇尾巴,目送着余黯离仇敌越近,便愈发坚定的背影离去。 

   

  黎岘心里没来由一阵慌。 

   

  事情有点不对劲…… 

   

  一个逍遥法外多年的高智商罪犯,为什么这么轻易就被人发现了踪迹? 以至于不得不先发制人? 

   

  不不不……不对…… 

   

  不是这样…… 

   

  所以他是故意透露自己的信息…… 

   

  可为什么? 

   

  为什么要叫阿余一个人上去? 

   

  为什么要自寻死路? 

   

  自寻死路…… 

   

  黎岘猛的抬头看向顶层,两道人影已经开始纠缠。 

   

  势均力敌。 

   

  势均力敌…… 

   

  不是的,这都是假象…… 

   

  他根本就是要阿余给他陪葬! 

   

  黎岘反应过来,便不管不顾冲上了天台,Red跟在他身后狂奔,连带着一群特警也冲上来。 

   

  … 

   

  “啧,余警官。你也不过如此。” 

   

  “我要结束咯!” 

   

  “不然那群无聊的小蚂蚁要来烦人了呢……” 

   

  两人不知不觉已经打到了天台边缘,男人步步紧逼,余黯很危险就要掉下去。 

   

  “阿余!” 

   

  男人明显一愣,他可没想到黎岘会这么快赶上去。 

   

  “啧,无聊。” 

   

  趁余黯回头看黎岘的功夫

   

  收进袖口的短刀破开了布料的束缚,直冲余黯心口。 

   

  余黯背对着黎岘,自然没见着黎岘近乎不要命的飞奔过来,一腿飞在男人手腕上。 

   

  那一脚力道大的快把男人的手骨震碎。 

   

  “Shit!” 

   

  短刀掉在地上,一声脆响。 

   

  一队人已经上了天台,包围着出口。 

   

  “啧,你们还真是看重我啊。” 

   

  “这么多人,包围我一个将死之人。真没意思。” 

   

  “本来想着死之前还可以拉上可爱的余警官垫背呢……” 

   

  “真无聊……” 

   

  黎岘怪异的皱皱眉头。 

   

  “你为什么要暴露自己?” 

   

  男人诧异的看了一眼黎岘,“看来你们还有点东西噢……不算太蠢。 

   

  我嘛,得了肺癌啦。” 

   

  男人撇撇嘴,不满的喃喃。 

   

  “本来想着就不出去害人了……谁知道老天这么捉弄我……” 

   

  “我可不要让别人取走我的命……” 

   

  “老天爷也不行!” 

   

  男人莫名的坚定。 

   

  “所以啊……能拉上余警官一起就好了…… 

   

  一定很有趣。” 

   

  男人缓缓的靠近着天台边缘,脚后跟已经在外面了。 

   

  暖阳也不见得消了他心里无尽的冰冷,瘦削苍白的脸庞在风中摇曳。

   

  “真可惜呢……” 

   

  男人身体诡异的向后掠去,尾音伴着灿烂的笑意,应声落地。 

   

  黎岘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 

   

  锋利的刀刃划破空气,银白色的抛物线直指黎岘胸口。黎岘堪堪躲过,手臂破了个小口。 

   

  不碍事…… 

   

  黎岘拽了拽袖子,盖住伤口。 

   

  余黯亲眼看着恶魔纵身跃进地狱,粉身碎骨。 

   

  有什么东西抽丝剥茧的消失、远去。 

   

  余黯死死撑了三年,杀死弟弟的仇人终于得到了报应,“……我撑不住啦。 

   

  岘哥……” 

   

  余黯脸上带着久违的笑意。黎岘从来没见过,也从来不知道,他这么严肃、歇斯底里的人,笑起来这么单纯到令人心软。 

   

  余黯就这么倒下去。 

   

  倒在黎岘怀里。 

   

  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死死搂住余黯,“过来帮个忙。” 

   

  … 

   

  Ⅵ 

   

  照片里的男人有些跌跌撞撞。

   

  余黯是被黎岘背下去的。怎么说也得给大刑警留点面子,公主抱什么的太过了。 

   

  黎岘和余黯比矮了一点,男人两条长腿不时蹭到地面。 

   

  “呐呐呐,当初多亏了我把你背下去了,不然你就在那凉快吧!” 

   

  “还想欺负我……哼!” 

   

  黎岘揉着Red的狗头,越来越像只炸毛的二哈,傻里傻气。 

   

  余黯失笑。 

   

  余黯请了个长假,为了调整好心态。黎岘非要带着他出去玩。 

   

  墙上钉了余黯的照片,黎岘怎么也不愿意出镜,就是拉着余黯做他的模特……

   

  澳大利亚的海浪中无比冷漠的唇线,

   

  伦敦眼上略带鄙夷的侧脸, 

   

  埃菲尔铁塔下柔和的眉尖, 

   

  北海道樱花树下染尽笑意的眼。 

   

  多亏了他,余黯才能从无尽的深渊中解脱出来。 

   

  “乖。” 

   

  余黯这么多年来养成的霸道性子可一时改不过来,揉着黎岘柔软的发丝,淡淡的说到。 

   

  “我要回去工作了。” 

   

  黎岘放开了Red,拉布拉多蹦蹦跳跳的跑开去找他的金毛了。黎岘不在是一副软软的好欺负的样子。 

   

  眉眼间带着询问和担忧。 

   

  “没事了。” 

   

  “我要担负起我的责任。” 

   

  “至少要告诉他 我从来不是一个逃避过去的懦夫。” 

   

  “以前不是,现在也不会是。” 

   

  … 

   

  熟悉的高层建筑,熟悉的人事,熟悉的警服。 

   

  余黯站在警局门口,恍如隔世。 

   

  “余黯。” 

   

  清脆欢脱的声音惊醒了男人,余黯回过头来。 

   

  逆光处站着那个温暖和煦如初见时一般的身影。 

   

  他好像身上带着光,余黯被晃得有些睁不开眼。 

   

  可他抑制不住的想要看清他明媚的笑颜。 

   

  黎岘穿着和余黯一样的警服。 

   

  “你……” 

   

  黎岘一本正经的敬了个礼。 

   

  一字一句,声声铿锵,不容置疑。

   

  “从今以后,你只需要勇往直前, 

   

  不用担心一切

   

  因为 

   

  我会为你消灭所有的恶魔 

   

  因为……

   

  你的身后是我。” 

   

  …

   


 

  


 

 @归烟(自闭)  @PGSTARS4拉提雪 我又来了 


 

我再也不要作死了,我以后还是乖乖写古风刀子好了


 

快乐自闭中♞


 

无数次写到睡着,我死了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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